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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 是誰在說謊【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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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27 10:20 AM |只看该作者 |正序浏览
  「弄影!弄影!」秦悠悠碰的一聲推開寢室的門,像陣風似的衝進了三一八室,鞋子一
脫,三兩下爬上了蘇弄影位於上層的床鋪,一把抓下她正在看的書,哭喪著臉對她說:「太
過分了,弄影,再怎麼說我也是你的好朋友,這麼重要的事情你居然瞞著我,要不是我在宿
舍的佈告欄看見……」

  蘇弄影伸手摀住她的嘴,在寢室恢復寧靜後才又將手鬆開。「我不過倒霉了點和你住在
同一間寢室,算不上好朋友。」她說。

  啊?好惡毒,說起話來就像以前同住在這寢室的古湘凝學姊。

  秦悠悠在心底嘀咕著,臉上則寫滿委屈。

  「這寢室就只住你和我兩個人,我還以為我們親如姊妹呢。」她喃喃道。

  「我怎麼可能會有像你這種生活智能超低的姊妹?」這是蘇弄影的回答,用詞之殘酷果
然和已畢業的古湘凝如出一轍,見秦悠悠一副快哭了的模樣,蘇弄影只能看了看天花板,「
我究竟什麼事瞞著你了?」她問。

  「咦?你還裝?有了男朋友居然不告訴我。」秦悠悠鼓著雙頰抱怨道。「男朋友?」蘇
弄影愣了愣,隨即明白她指的是誰,於是以一貫的態度反應,拿起一旁的書繼績住下看。反
正總是這樣的,只要她不開口,人們都會當她是默認了。

  「你知道嗎?宿舍裡的人左一句你的男朋友、右一句你的男朋友,而我這個做室友的卻
像個傻子……」

  「你本來就傻,」蘇弄影瞥了她一眼,若有所指的一眼,「或者……你其實是裝的?」


  秦悠悠抬高了臉。

  「是,我是在裝傻,怎麼樣?」

  蘇弄影盯著她瞧,數秒後又將視線移回到書上。

  「真是深不見底無法判斷,究竟是真傻還是裝蒜呢?」最後她這麼說。

  「什麼?」秦悠悠皺起眉,忽然喊了聲:「啊!你說些莫名其妙的話,目的就是在轉移
話題吧?」

  「什麼話題?」蘇弄影還在看她的書。

  「你怎麼……我們剛剛還在談的不是嗎?」秦悠悠雙手插腰怒視她,「原來郭富城是你
的男朋友,這種事情你怎麼可以瞞我?」

          ☆          ☆          ☆

  「咦?不是郭富城;這麼說來是劉德華了?啊!難不成是黎明……」

  蘇弄影把書往床上用力一蓋。

  「掛在你腦袋兩邊的是什麼東西?」她問。

  秦悠悠摸了摸,回答道:

  「耳朵啊。」

  「原來你帶了耳朵,那麼為什麼我剛才說的話你一句也沒聽進去?我再說一次,郭富城
也好,劉德華也罷。都不是我男朋友,這麼說夠清楚了吧?」

  秦悠悠聞言蹙眉問:「都不是嗎?那黎明呢?」

  「不可能是的嘛!」蘇弄影忍不住吼道:「你這年紀就已經癡呆了嗎?」

  「公佈欄上是這麼寫的啊,說你正和本校的郭富城交住。」秦悠悠說著,歪了歪頭:「
有點怪耶,『玫瑰』不是女校嗎,怎麼會有男學生呢?」

  蘇弄影閉了閉眼睛,終於把書合上。

  「真想揍你耶。」她投降地軟了口氣:「本校的郭富城指的是新來的英文老師宋觀濤。


  「新老師?啊,我在行政大樓前頭見過他,有一群一年級的學妹追著他跑。嗯,仔細瞧
瞧是有那麼點郭富城的味道。」

  「是嗎?」蘇弄影打了個呵欠。

  「原來你和『玫瑰』新出爐的白馬王子在戀愛,難怪大名會被貼上公佈欄。」

  「她們愛貼就隨她們去。」

  「還是撕下來比較好吧?被舍監看到的話怎麼辦?」

  「誰看到都沒關係,我總有談戀愛的自由吧?」

  「你當然有戀愛的自由,但對象是老師就——師生戀耶,聽起來就好聳動。」

  「那很好啊,我終於也能跟『聳動』這種字眼扯上關係了。」蘇弄影揚揚手中的書。「
如果你沒有其它問題,可以讓我安靜看書了嗎?」

  「看書、看書,書真的那麼有趣嗎?」秦悠悠噘著嘴,「你啊,怎麼看都不像戀愛中的
女人。」

  「哦?戀愛中的女人是什麼樣子呢?」蘇弄影翻著書問。

  「就像……」秦悠悠努力回想曾經同住一個寢室,已經在去年畢業的學姊陶然及古湘凝
她們戀愛時是什麼模樣,得到的結論卻是沒什麼特殊不同,不論戀愛與否,她們看起來始終
是那副怪樣子,「算了,當我沒說。」

  蘇弄影於是繼續埋頭看她的書,秦悠悠則悶悶地爬下床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古怪,絕對有什麼古怪,她可以拿腦袋打賭。

  雖說不見得每個戀愛中的女人都會傻笑發呆,但像她這位室友,一有空就捧著書猛看,
提起正在熱戀中的情人也不見她臉紅一下,這麼冷靜,太不尋常了。

  真是戀愛嗎?她愈來愈懷疑,即使是像蘇弄影這種泰山崩於前猶能面不改色的傢伙,墜
入愛河也該有點小女人的樣子啊。

  嗯,愈想愈覺得有問題,蘇弄影絕對是瞞著她什麼,她雖然老是被當成傻瓜,對某些方
面可是敏感得恨,真的,她能嗅出哪兒藏有陰謀。

  不過現在似乎不是繼續追問的好時機,或許先觀察個幾天再說。蘇弄影極少大發雷霆,
但那並不表示她就不會;這寢室室風不良,住在這兒的人個個看似溫順,實則恐怖,當然,
她是例外的。

  就在這時候,寢室的電話響起,秦悠悠衝過去抓起話筒,嘻嘻哈哈地跟同學聊了起來,
剛才展露的那麼一丁點偵探本能於是就被遠遠拋開了。

  宋觀濤走進回書館,花了一分鐘的時間才找到正在看書的蘇弄影,「抱歉。」宋觀濤低
聲說,輕輕拉開她身旁的椅子坐了下來,「回答了學生幾個問題,好不容易才脫身,你等了
很久吧?」

  「還好,反正有書可以看。」蘇弄影將面前的書合上,轉頭看他,「找我有事嗎?觀濤
。」

  宋觀濤詫異地睜大了雙眼,對於他的愕然反應,蘇弄影僅露出淺淺的笑。

  「作戲就要作得逼真,喊你宋老師的話,效果就大打折扣了。」她說。

  宋觀濤聞言,略顯靦腆地一笑。

  「請你幫這種忙,一定給你帶來不少的困擾吧?」

  「總不好讓老師成天往樹叢裡躲啊。」

  「真的很感激你,我已經有女朋友的消息傳出後,那些小女生已經不再追著我跑了。」


  「那很好。」

  「你呢?還好嗎?」

  「嗯,」蘇弄影點頭。「再多怨恨的眼神也砍不死人,用不著擔心。」

  「還是覺得對你很過意不去。」宋觀濤長歎一聲。「雖然一心想擔任教職,但女校對我
而言實在很不合適,這幾個月我一直在考慮是否該遞出辭呈或請調其它的學校。」

  「軍校嗎?」蘇弄影扯高嘴角,「即使是軍校,也有女軍官,再不然還有福利社西施,
而且在那種男性佔絕大多數的環境,同性戀會特別盛行不是嗎?」

  「別胡說。」宋觀濤挑起眉責難地看她,臉卻微微紅了,「做學生的怎麼可以開老師玩
笑?」

  「老師的體力如何?跑得過三軍健兒嗎?」顯然蘇弄影完全沒把他的反應放在心上。「
你——」宋觀濤想說什麼,最後卻只能苦笑著搖頭:「你實在很特別,我沒見過像你這樣的
學生。」

    她說,「是嗎?」

  「你真的只有二十來歲?我愈來愈懷疑了。」

  「看起來不像嗎?」蘇弄影淺淺一笑。「糟糕,保養品得勤勞點用了。」

  「你誤會了,我指的不是……」

  「說笑的,我明白老師的意思。」

  「那就好,」宋觀濤鬆了口氣,「真的,我絕不是說你的外表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老。」


  「如果年齡能夠累積智能,老也不是什麼壞事。」蘇弄影看著宋觀濤:「我們今天是來
製造約會假象的嗎?」

  「咦?」宋觀濤張大了眼睛和嘴巴,大概是完全沒想到這方面的事。

  「不是為了這個嗎?那麼老師約我在圖書館碰面是有其它的事了?」

  「這……沒什麼,只是想知道你的現況罷了,畢竟我扔了這麼大個麻煩給你。」

  「這種程度還稱不上是麻煩,我輕輕鬆鬆就能應付。」

  「是嗎?」宋觀濤的笑帶著強烈的不確定。「事情若是能這麼逐漸淡化,最後告一段落
是最好不過了。」

  蘇弄影聞言。詫異地挑高了眉。

  「老師為什麼這麼說?難不成這事件還會有什麼後續發展?」她問。

  「耶……」這會兒宋觀濤笑得有些勉強了,「不,再過一陣子就可以圓滿落幕,應該可
以吧,我想。」他說著看了看表。「呀,我一會兒還有課,先走了,再一次謝謝你肯幫我這
個忙。」

  「我也再說一次,不客氣。」

  「你……你會幫我到最後吧?」這是什麼問題?有點怪,蘇弄影這麼想,但仍點了點頭


  看著宋觀濤走出圖書室,蘇弄影低頭開冶思考。

  她是否因為一時心軟,管了不該管的閒事呢?她這空前絕後的多事之舉,又會帶來什麼
後果?

  她做了各種假設,但世事就是如此,不到最後是不知道結果的,作太多的猜測假想都沒
有用;需要為這種事情煩惱頭痛嗎?

  蘇弄影抬頭看了看天花板,然後低下頭繼續翻閱赤川次郎的推理小說。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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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28 01:32 PM |只看该作者
很好看的故事
女主角初恋就可以遇见真爱
真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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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27 10:48 AM |只看该作者
  「偶爾會想起。」蘇弄影點點頭。

  「那……如果你身邊出現了其它的追求者……」

  「已經出現了喔,書店的老闆和兩位年輕客人。」

  宋觀浪聞言一怔,接著臉色轉白。

  「你……已經有男朋友了嗎?」他大受打擊,有點搖搖欲墜,「這也是有可能的,畢竟
都已經過了一年。」他喃喃道。

  「你究竟想說什麼呢?我不能交男朋友嗎?」蘇弄影柔聲問。

  「不,當然不是,只不過……我以為阿濤和別人結了婚,你多少會想想我。」

  「那天之後你就行蹤不明,我再怎麼想你又能如何?」

  「我是不想看見你和阿濤在一起才逃開的。」宋觀浪心急地抓住她的手,隨即又鬆開,
「我無法看你穿著白紗禮服走向阿濤,所以沒有參加婚禮;又因為不願印證你們幸福的生活
,所以這一年來都不敢回來,我怕我壓抑不住……我怕壓抑不住對你的感情,我害怕再做出
對不起阿濤的事情。」他以沙啞的聲音說道。

  蘇弄影靜靜看著他,片刻後開口問:「你的意思是……是我所想的那個嗎?」宋觀浪猛
點頭。

  「究竟是什麼?」蘇弄影又接著問。

  宋觀浪黝黑的皮膚上泛起紅暈。雖然再見她之前早已下定決心要說出自己真正的心意,
然而和他的緊張笨拙相比,她是如此冷靜,彷彿一點地不在乎他,不在乎任何事情,面對這
樣的她,要說出口真的好難,好難啊,「究竟是什麼?」她很堅持。

  「你……」宋觀浪低下頭。「你明知道我喜歡你……」

  「我又沒有特異功能,怎麼會知道?」

  她還是那麼冷淡,宋觀浪著急了。

  「怎麼會不知道?我說過很多次的,那天——」

  「書上說的,男人在親熱時所說的話不可盡信,另外,我不記得你什麼時候說過喜歡我
。」

  「我當然說過,而且說了好多次啊。」

  「「我要你」跟「我喜歡你」是不同的,很大很大的不同。她說。

  有什麼不同呢?宋觀浪很想這麼問,對他而言這兩句話明明是一樣的,喜歡她所以想要
擁有她,為什麼聽在她耳朵裡卻有不同的意義;女人的心思真是難懂。

  那麼現在該怎麼辦呢?與其和她爭論「喜歡你」及「要你」的相同相異,倒不如乾脆直
接再對她表白一次。

  主意已定,宋觀浪於是凝聚勇氣想開口,但對方一直是那副表情,看不出絲毫喜怒哀樂
,令他覺得非常沮喪。

  她對他難道就一點感情也沒有?他在墾丁的碧海藍天不每天都想著她,她呢?

  早已把他忘了嗎?即使他們曾經共度了一個晚上、那麼親密地分享了彼此?為什麼她就
不能有點表情呢?眼睛也好,嘴巴也好,為什麼不能透露點蛛絲馬跡,讓他看出點什麼,增
加他一些信心?

  宋觀浪輕歎了聲,就在這時候,有輛機車轉進巷內,以極快的車速蛇行朝他們而來,車
上的人戴著全罩安全帽,吹著口哨並且怪聲喊叫。

  宋觀浪伸手一拉,蘇弄影倒入他懷裡,機車擦身而過,真是險象環生,他抬頭想罵人,
機車已轉了個彎不見蹤影。

  「你沒事吧?」宋觀浪低頭問。

  「嗯。」蘇弄影試圖推開他,他則不肯鬆手。

  「我……我愛你,弄影。」宋觀浪終於說出口了,就趁著她靠在他懷裡,他又看不見她
表情的時候,鼓起勇氣一古腦兒說出來了。

  話一說出來,很奇怪的,懷裡的人反倒不動了,就這麼乖乖地倚著他,好長一段時間。

  「我已經說了,很認真地說了,你倒是……」他輕輕扳起她的頭,看見她頰上兩行淚水
,臉刷的一下白了。「嘿!你……唉!怎麼哭了?怎麼哭了呢?不是你要我說的嗎?我說了
你卻……拜託,別哭了,看見你的眼淚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宋觀浪拍她的背又摸
她的頭髮,全然地手足無措。

  蘇弄影也不想哭的,然而一直到聽見他說愛她,她才發覺自己這三百多個日子以來是如
何地忍耐著,他不留隻字詞組便從她眼前消失,即使明白自己其實無權約束他,卻仍無可避
免地受到了傷害。

  再怎麼想他也無法見面,她甚至參加了宋老師的婚禮,結果仍是失望而回。這已是極限
了,對他而言她什麼也不是,沒有人知道他們其實有過那樣的關係,所以她不能、也不願去
打探他的行蹤,況且她有她的自尊。如果他能將她忘得一乾二淨,她相信自己也可以讓那晚
成為過去,永不再想起。

  在努力遺忘的那段日子裡,她終於明白自己對他的感情;也就因為如此,這近一年的時
間她過得非常辛苦。第一次愛上一個人,第一次如此患得患失,她無法整理自己劇烈起伏的
情緒,只能求助於各類書籍,成果卻極為有限。就在她逐漸習慣了新生活,一天也不過淡淡
想他幾回,能吃能睡,偶爾也和同事、朋友吃飯喝茶,她終於愈來愈像從前的蘇弄影時,他
居然出現在她眼前,還用那種荒謬至極的理由解釋了一切。

  就因為他沒有拆開那張喜帖,她度過了這輩子最陰鬱的一年,這簡直教人難以相信。「
弄影!弄影!」宋觀浪以手擦拭她的淚水,並輕輕搖晃她。「你怎麼了?為不說話,我……
是我說錯了什麼嗎?還是因為你……你還愛著阿濤?」

  蘇弄影沒有答話。

  「其實……」宋觀浪依舊擁著她,似乎已忘了這是公共場所。「如果你真的忘不了阿濤
也沒關係,我會很努力寵你、愛你,竭盡所能讓你幸福,直到我的影子在你心裡愈印愈深,
終於將阿濤的影子完全遮蓋為止。」他說。

  「一輩子都做不到嗎?」這問題顯然令他感到沮喪。「如果你成了老太婆時都還想著阿
濤,那麼我……我大概會很難過吧。」他開始想著那情景,眼神愈來愈哀傷。

    「我一定會很難過的。」

  蘇弄影盯著他看,半晌後開口道:「像你這麼遲鈍的人,為什麼能掌控那麼大個公司?


  「公司已經交給阿濤去管了,我現在在設計電玩軟件,是學生時代的興趣,很有趣,酬
勞也不少,絕對可以養活你的,你用不著擔心。」他很認真地回答。

  蘇弄影看看他後又說:「像你這麼遲鈍的人。為什麼能從事設計軟件這麼細膩的工作?


  連續被說了兩次「遲鈍」,宋觀浪皺著眉問:「你究竟為什麼生氣?我真的不懂你耶。


  「沒有為什麼,我看見笨的、傻的、呆的人就會生氣。」蘇弄影說著,聽見後頭又傳來
口哨和喊叫聲,原來是剛才那騎機車的傢伙繞了一圈又回來了,顯然是蓄意鬧事的無聊份子


  宋觀浪也看見機車朝這兒而來,皺著眉正想將蘇弄影拉到身後,她卻反倒揮揮手要他後
退些,而宋觀浪既不想違逆她的意思,也不願她置身危險之中;就在左右為難之際,他錯愕
地看著她從手提包裡拿出一把彈弓,然後在地上撿了顆小石子。

  穿著白襯衫和牛仔長裙的她以絕對的冷靜擺出完美的帥氣姿態,花了幾秒鐘之間瞄準並
等待時機,隨即就聽見咻的一聲,小石子飛射而出,啪的擊在騎士的安全帽上。

  接下來就是一陣小混亂,機車發出刺耳的煞車聲,因失去平衡倒在路旁一堆施工中的沙
土裡,騎士的頭大半埋進土裡,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著。

  「不……不要緊吧他?」目瞪口呆的宋觀浪好下容易才找回了聲音。

  「死不了。」蘇弄影將彈弓收回袋子裡,看著他說。「何必白著張臉?我不會拿它來對
付你的,事實上我已經很久不玩彈弓了,因為看見的人都是你這種臉。」

  「那……」宋觀浪指指她的手提袋,「為什麼會隨身攜帶那種東西?」

  「啊,這是給小寶寶的禮物。」她說。

  「禮……禮物?給小寶寶的嗎?」宋觀浪一臉驚駭。「溪樵……你學姐夫會抓狂的,給
他兒子這種東西。」

  「學姊則會很開心,有一陣子她一直纏著我,要我教她玩這個。」蘇弄影往前走,想了
想又停下腳步轉過身,「我的兒子和女兒,不管有幾個,我都會教他們再彈弓,你沒有意見
吧?」

  「嗯,我沒意見,你說怎麼樣就……」他突然停了下來,好像此時才聽清楚她說了什麼
,「你……喂,弄影,你剛剛那麼說,是不是肯跟我……」

  她逕自住前走,宋觀浪急忙跟了上去。

  「孩子是我的吧?啊?」他在她後頭不斷問。「不然你也不會問我的的意見對不對?」


  「哪來什麼孩子,你說話別這麼沒頭沒腦的。」

  「我指的是以後,你要生寶寶的話,我……我……一定要做寶寶的父親。」宋觀浪焦急
地嚷,再次引來了路人的側目,他則又臉紅了。

  蘇弄影長歎一聲停了下來。看著他問道:「你給學姊的寶寶準備了什麼禮物?」

  「剛設計好的軟件跟版權。」

  「很棒的禮物,我們的孩子也會有嗎?」蘇弄影露出淺淺的笑容。

  宋觀浪不放相信自己的耳朵,呆站了幾秒鐘後伸手緊緊擁住了她。

  「這麼久了,我……我好想你,你不會知道我有多麼想你。」他啞聲對她說。

  良久後,蘇弄影推開他。

  「再不走,滿月餐會都要結束了。」她說。

  「那就別去了。」宋觀浪眼裡寫著對她的渴望。「不如我們……」

  「不行。」蘇弄影斷然道:「餐會一定要參加,之後我要把你不知道的事全告訴你,扛
著這麼多謊言,我已經受不了了。」

  「聽你這麼說,好像是很長的故事。」宋觀浪看起來頗為沮喪:「不能改天再說嗎?」


  「今天絕對要說清楚。」

  蘇弄影拉著他往前走,嘴角漾著淺笑,腳步是前所未有的輕盈。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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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27 10:48 AM |只看该作者
  最綠的山和最藍的海,最美的夜景和最迷人的星空,最純樸的小鎮風情和最廣闊的心境
,這裡是墾丁,一個難以用言語或文字形容的地方。

  在能遠眺海洋的民宿裡,一個高大的男子倚窗而立,他皮膚黝黑,略長的頭髮整齊地朝
後梳,在頸後以皮繩繫住,整個人看起來既粗獷又沉默,兩道濃眉間,則總帶著淡淡的哀愁


  窗邊的書桌上擺著一部黑色輕巧的手提電腦、幾本書、一個馬克杯,另外有著一個淡藍
色印著小花的信封;那信函已經拆封,裡頭的東西此刻正在男子手中——

  那是好友寄來的邀請卡,上頭只簡短地寫了幾個字:小兒彌月,敬請親臨道賀,禮到人
不到者斷絕朋友關係。

  邀請卡上的內容他早已熟記在心,每每想起,真是百感交集。

  當初他帶著簡單的行李來到這裡,找了個地方住了後就不曾再離開,所到之處淨是步行
可及,他購置一部手提電腦,設計一些遊戲軟件賺取所需的費用。

  而除了坐在計算機前工作,他最常做的就是到海邊散步,去看日出,去看繁星,看一望
無際、變幻莫測的海洋。大自然的絕美及無常令他領悟到自身的渺小,也只有在那一刻,他
的心才能異常平靜。

  不知下覺,他在這地方居然已待了這麼久,好友的兒子已經出世,再過幾天就要請喝滿
月酒了,原本以為在這裡會度日如年,結果時間卻是如此匆匆流逝,實在是始料未及。現在
的住處他只對弟弟阿濤及摯友邵溪樵說過,而且是在他們答應絕不前來找他的情況下才告知
的。用了幾年的行動電話在到這裡之後就一直是關機狀態,他也不曾透過公用電話和任何人
聯絡,見了房東或這兒的居民,他多半是點頭微笑,曾經那麼忙碌的生活輕易就轉為平淡寧
靜。

  阿濤經常寫信給他,短短的字句裡最常寫的是父親的健康狀況,在收到邀請的前兩天他
也收到弟弟的信,信中提及他將帶著妻子出國洽公順便做個短期旅遊,更使得他開始認真考
慮回台北一趟的可能性。

  不過,雖說會考慮,大概是非得回去一趟不可了,卡片上寫得這麼清楚,他若避不見面
就會失去一個朋友。他很懂邵溪樵,這個商界魔王是說一不二的,說絕交就肯定會絕交;而
對此刻的他而言,朋友是僅有的珍寶了,怎可再失去?

  話說回來,他似乎也逃避得夠久了,三百多個日子都過去了,他花費這麼多的時間和精
神克服傷痛,難道就沒有半點長進?事實畢竟無法改變,他遲早得學著面對、接受並且適應
,人生不就是如此?

  轉頭看著桌上淺藍色的信封,他想起許久之前收到的那張喜帖,那張被他鎖進抽屜的喜
帖,心依舊一陣陣地疼,是啊,轉眼過了一年,也該是試著淡忘的時候了,回去吧,他想,
回去和老朋友敘敘舊,再好好抱一抱他可愛的乾兒子。

          ☆          ☆          ☆

  邵溪樵和古湘凝的長子尚未命名,暫以「寶寶」稱呼。據說五官長得酷似母親,冷傲孤
僻的個性則承襲自爸爸,這麼丁點兒大的奶娃兒就會耍酷,說了誰也不會相信吧?

  由於原有的轎車早已出售,宋觀浪搭機北上,出機場後再隨手攔一輛出租車,他沒有回
家,直接前往邵溪樵的住處。

  這搭飛機到搭出租車,一路上他都讓腦筋保持忙碌,想著正在設計的遊戲軟件,想著今
天報紙的頭條新聞,這方法不錯,成功地壓抑他的膽怯心理,然而當他在這來過數次的大樓
外頭。他的心又開始猶豫不定。進去啊,他告訴自己,只要走進去,和好友拍拍肩膀大笑幾
聲,他便重拾自我,不再逃避;但卻又有另一個聲音在他耳邊說著:逃吧,別回來,別撕裂
正逐漸癒合的傷口。

  正當宋觀浪在門外徘徊,大樓警衛走了出來。

  「對不起,請問你是宋觀浪宋未生嗎?」他問。

  「是,我是。」宋觀浪頗覺詫異。他是來過這裡幾次,卻沒有向警衛提過姓名。

  「啊,您好,宋未生,邵先生正在樓上恭候大駕,您快上去吧。」警衛笑嘻嘻地對他說


  宋觀浪一愣,繼而露出淺笑。

  這就是相識多年的老友,你心裡想些什麼全被摸得一清二楚,無可遁逃。

  電梯門一打開,邵溪樵就站在外頭對著他微笑。

  「就不信你敢不來。」他說。

  「我是來看我乾兒子的。」嘴裡雖是這麼說,兩個人還是用力地擁抱了下。

  「走,去瞧瞧我那寶貝兒子,不是我吹牛,真是可愛得讓人受不了。」邵溪樵搭著他的
肩住前走。「用不著拘束,跟上回一樣,自己人高興一下罷了。」

  「還是嫂子自己下廚嗎?可別累壞了她。」

  「她肯我還不肯呢。料理多半是外送,湘凝的同學和學妹也過來幫忙做了幾道點心。」


  「就是上回那幾個?」

  「嗯。」邵溪樵笑著說,「不知道為什麼,湘凝的朋友都是些很有特色的人。」

  「是啊。」因為想起了某個人,宋觀浪低下了頭。她是最特殊的,卻不在這屋裡頭。

  「對了,進屋前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邵溪樵停下腳步。

  「什麼?」

  「為什麼不參加阿濤的婚禮?你們兄弟倆感情向來很好的不是嗎?」見他不言不語,邵
溪樵蹙眉,「連我都到場了,你可別說你沒收到喜帖。」

  「我收到了。」宋觀浪終於低聲道。

  「那為什麼缺席?」

  「可以不回答嗎?」

  「可以,只要你肯回答另外一個問題,為什麼忽然躲了起來誰也不見?」

  宋觀浪苦笑。

  「兩個問題答案是一樣的。」

  「那就省事了,你只要回答一次。」

  宋觀浪沉默了,良久之後才抬起頭說:「我說,你聽過就把它忘了。」

  邵溪樵納悶,但仍點了點頭。

  宋觀浪思索著該從何說起,最後選擇了最直接的方式。

  「我也愛她。」他啞聲說。

  「咦?你愛誰?說清楚點。」

  「我愛上了阿濤的新娘,很痛苦,所以我遠遠逃開了,也沒有去參加婚禮。」

    邵溪樵聞言愣了半晌,之後慢慢地聳起了兩道濃眉,接著就瞇起眼睛看他,最後則以極
度懷疑的語氣對他說:「我沒聽錯吧?你真的愛上了那個在自己婚禮上哭到昏倒的女孩子?


          ☆          ☆          ☆

  在大樓警衛室前等候了半個小峙,宋觀浪終於看見一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等不及她朝這兒走來,他已經拔腿奔向她。

  眼前突然跑出個人,蘇弄影嚇了一跳。待她看清來者是何人,卻覺得更加詫異。

  「你——」

  「為什麼跟阿濤結婚的不是你?」宋觀浪根本沒給她說話的機會,一到她面前劈頭就問


  蘇弄影盯著他看,神情已恢復冷靜,甚至還露出淺淺的笑。

  「你好,好久不見了。」她說。

  「這是怎麼回事?」宋觀浪壓抑著翻騰的情緒,他最想做的其實抓她狠狠搖晃一頓。「
究竟是為什麼?阿濤在信中明明寫著他已經決定要和所愛女人結婚。」

  「他是和高小姐結婚了。」蘇弄影蹙眉,「你不知道嗎?宋老師沒寄喜帖給你?」

  「宋老師?」宋觀浪低嚷,「阿濤什麼時候變成宋老師了?你向來叫他阿濤不是嗎?」


  蘇弄影靜了靜,納悶地開口說:「有點怪,你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似的。」

  「沒有人告訴過我,我……我一直以為和阿濤結婚的是你。」

  「哦?難不成你是真的沒有收到喜帖?」

  「我有,但是……」宋觀浪開了閉眼睛。「我沒看,我沒有拆開帖子。」

  「為什麼?」

  「因為我不想看。」他對她喊,繼而微微紅了臉。「我一直以為阿濤的新娘是你,所以
……」

  「這麼說來,你也沒有出席婚禮了?你不想看看我穿新娘禮服的模樣嗎?」

  「你……」宋觀浪怒視她,「你明知道我根本就不希望你嫁給阿濤!」

  「我是否不夠資格成為你的弟妹?」

  「你在胡說什麼!我不希望你嫁給阿濤,是因為我自己要你!」

  這話以極高的音量說出,經過的行人莫不掩嘴而笑,令宋觀浪尷尬得紅了臉。

  蘇弄影則是輕蹙眉頭瞪著他。

  「這種話你只要對著我這當事人說就夠了。」

  「我說了,那天……」宋觀浪左右看了看,也放低了音量,「在飯店那晚,我不是一直
對你說我要你嗎?」

  「聽起來就像是男人在情慾勃發時的無意義用語。」蘇弄影淡然說。

  「什麼意思?」宋觀浪蹙眉低喊。

  「習慣性地說出口,卻又不必負任何責任。」

  「才不是這樣,我是很認真的,我……」宋觀浪又看了看前後左右。「我從來沒有對其
他女人說過這種話,真的,你相信我。」

  「對高小姐也沒有說過?我聽說她是你這輩子第一個愛上的女人。」

  宋觀浪又臉紅了。「我以為自己喜歡小蘋,後來發現那其實不是愛,不過都是認識你之
前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他說,「不過去也不行,對方現在已經是你的弟妹了啊。

    蘇弄影看看時間,「對不起,我還有事?」

  「你不能走,我們還有事要談。」

  「對於一個一年不見的朋友,我覺得我們已經談得夠多了。」

  「你在生氣嗎?」宋觀浪焦急地攔住她,「那麼我道歉,不管你為什麼生氣,我都向你
道歉。你就再給我一點時間,聽我解釋好嗎?」

  「都過了一年你才想起我,還有什麼好解釋的呢?」蘇弄影看著他,「飯店那晚是我自
己願意的,甚至還是我主動勾引你,你用不著介意,大可再消失個三年、五年!」

  又有兩個行人摀著嘴竊笑,宋觀浪只好紅著臉對她苦笑。

  「這種事也用不著大聲嚷嚷。」他說。

  「抱歉,讓你丟臉了。」蘇弄影冷冷道。

  「我才不在乎。」

  「我也不在乎你在乎什麼。」蘇弄影又看了看表,「麻煩讓一讓,我真的遲到了。」

  「是你學姊兒子的滿月餐會對不對?我也是應邀而來,直到這時候我才知道跟阿濤步入
結婚禮堂的不是你。」他想抓住她的肩卻又不敢,最後還是將雙手放回身側,「聽溪樵說起
時我簡直不敢相信,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大白天就開始作夢了,請你告訴我,把事情一五
一十告訴我,阿濤明明是愛你的,用何最後即拋下你而娶了小蘋?」

  蘇弄影思索了半晌,最後道:「這事說來話長;不過你大可放心,宋老師娶的的確是他
所愛的人。他和高小姐兩情相悅終成眷屬,我也很替他們開心。」

  「那麼你呢?你怎麼辦?」宋觀浪急忙問。

  「我?我很好。」蘇弄影淡然笑笑,「從學校畢業了,在一家書局當店員,雖然忙了點
,薪水也不高,但因為我喜歡書,每天都過得很快樂。」

  宋觀浪盯著她,想從她臉上或眼裡找出失意和哀傷,卻一無所獲,難道過了這幾個月,
她對阿濤另娶他人的事已能釋懷?

  「你……還想著阿濤嗎?」他遲疑了會之後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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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27 10:48 AM |只看该作者
  過了一個星期,宋觀濤約了蘇弄影在校園的某個角落見面。

  「我找過你,學校說你請了幾天假。」蘇弄影將罐裝飲料遞給他,自己則喝著運動飲料


  「謝謝。」宋觀濤拉開拉環,「有點事情要處理,所以……對了,聽說你和大哥上了報
,被誤以為是一對情侶,我父親就是為此把你和大哥給找了去?」

  「嗯。」

  「對不起,為了我的事。真的給你惹了不少麻煩。」

  「我已經習慣了。」蘇弄影看著他,「出了什麼事嗎?宋老師,你看起來沒什麼精神。


  宋觀濤歎息:「的確是出了點事,我大哥他……他失蹤了。」他說。

  「失蹤?」蘇弄影聞言一愣,「什麼意思?被綁架了還是……」

  「不是這樣的,大哥留書離家,說暫時不會回來了。」

  蘇弄影靜了靜,半晌後道:「你們……你和你大哥談過了嗎?」

  「嗯,一個星期前我們聊了很久,也談了很多事情。」宋觀濤回答。

  「很認真地談了嗎?我指的是你們是否開誠市公,無所隱瞞地說出了心裡的想法。」

  宋觀濤看看她,然後微微撇開了頭。

  「你為什麼這麼問?我對大哥當然是實話實說,我和他之問還再什麼好隱瞞的。

  「是嗎?」蘇弄影在旁邊的石椅上坐下,「能不能告訴我你們都談了些什麼?」

  「還不就是那些。」

  「關於誰該繼承你父親的公司嗎?」

  「還有和高家的婚約。」宋觀濤也在她旁邊坐下。「大哥問我是不是真的愛你,願意為
你放棄一切。」

  「所謂一切——」

  「就是違逆我父親的意思,不接管公司也不和小蘋結婚。」

  「那麼老師又是如何回答的呢?」

  「這還用問嗎?我早就決定了,公司和小蘋都是大哥的,是他該得的。」

  「那麼你是選擇了我?」蘇弄影輕歎,「果然,什麼無所隱瞞,全是鬼話。」

  「你——」

  「我不知道老帥對接管公司有沒有興趣,但你其實是喜歡那位高小姐的不是嗎?如果真
是坦誠相對無所隱瞞,這種事為什麼不說出來?」蘇弄影大聲對他說。

  見宋觀濤一臉錯愕,蘇弄影繼續道:「用不著這麼驚訝,旁觀者清,而我湊巧就是那種
話少、眼睛卻很雪亮的人。」

  宋觀濤盯著她看,繼而露出苦笑。

  「被看出來了啊,我還以為自己演技一流呢。」他說。

  「為什麼要這麼做?喜歡一個女孩子卻要將她讓給別人。」

  「是別人的話我是絕不會退讓的,就因為那人是大哥,因為大哥也喜歡小蘋。」

  「所以老師就打算拱手相讓?你究竟把女人當成什麼了?」蘇弄影蹙眉。

  「你不明白。」宋觀濤苦澀地說:「從小我就一直在奪取大哥的東西,即使我其實並不
想要,也無意去爭取,但最後總是相同的結果,不管是有形還是無形的,原本該屬於大哥的
東西都會變成我的。」

  「你父親對你們兩兄弟的態度懸殊,的確是令人無法理解。」

  「父親對我寵溺不已,對他卻萬般嚴苛;大哥在這種缺乏溫暖的不公平環境中長大,對
我卻始終那麼好,沒有絲毫怨恨和嫉妒。」

  「所以你為了手足之情,決定把公司和自己喜歡的女孩子讓給他?」

  「不是讓,只是不想再奪取了。」宋觀濤看看她說:「我到國外留學時大哥已經在公司
工作,父親要他從小職員開始做起。讓他吃了這麼多苦頭,為的就是訓練他來輔助我。小蘋
也是如此,她和大哥認識得早,相處的時間也多,但和高家聯姻的事情決定後,新郎卻是年
紀較輕的我。」

  「或許高小姐喜歡的人就是你。」

  「即使是如此,我也無法接受,大哥為了公司忙得連交女朋友的時間都沒有,我卻總是
坐享其成;公司方面我早決定要和大哥共有,但小蘋只有一個——」

  「我不是說過了嗎?感情這種事是不能讓來讓去的,如果高小姐喜歡的是你大哥,以那
種富家千金的個性又怎麼會答應和你訂婚?你不問青紅皂白就將她的意願拋在一邊,她豈不
是太可憐了?」

  「但是大哥第一次愛上一個女人……」

  哦?第一次愛上的女人嗎?聽起來真是刺耳。

  「結果呢?告訴我結果就行了,那繁瑣的過程我不想聽。」蘇弄影說。

  「大哥要我做我自己,要我去做想做的事,和喜歡的女孩結婚。宋觀濤歎息,「就因為
他這麼說,我以為他已經決定接管公司,並且履行和高家的婚約;沒想到隔天我就在信箱裡
發現大哥給我的信,之後就再出沒有他的消息了。」

  「是嗎?」蘇弄影一口氣將運動飲料喝光,「邸麼老師是打算繼續逃避呢?還是回去接
管公司並迎娶高小姐?」

  宋觀濤沉默了片刻後說道:「大哥對我說過的話,我會好好地、仔細地再想一想。」

  蘇弄影點頭。

  「事情其實很單純,老師不要想太多比較好。」她說。

  「或許吧。」宋觀濤揚揚嘴角,「一直希望能為大哥做點什麼,但也許我終究是用錯了
方法,即使大哥相信我愛的是你,他也不會乘虛而入跟小蘋結婚,這點我早該想到的。」

  「看來是如此,否則他也不會留再出走了。」

  「我考慮請徵信社幫我尋找大哥,我父親正因為他的失蹤而大發雷霆。」

  「是嗎?」蘇弄影超級冷淡地說:「那天你父親當著我的面對他咆哮,拿書扔他,要他
滾出去再也別回來,最後甚至還動手打人,一副恨他入骨的模樣。」她沒說那巴掌最後是打
在她臉上,提起這種小事只會引發更多繁瑣的問題」

    「大概是擔心公司沒有人打理吧。」宋觀濤嘲諷地一笑,「讓你看了笑話,不過那是最
真實的,我父親就是這樣的人,我想他一輩子也不會改變。」

  「那麼你們也只好再多忍耐幾年了,我看他身子挺硬朗的,一時半刻送死不了。」

  宋觀濤笑著搖頭。

  「這種刻薄的話只有你才說得出口。」

  「過獎了。」

  「謝謝你這些日子的幫忙,謝謝你,弄影,我真的非常感激。」

  「可惜結果並不完美。」

  「現在不結論還太早了點。」

  「這倒是,如果老師能和高小姐來個有情人終成眷屬就另當別論了。」蘇弄影站起來拍
拍褲子,「明天我可以放出被你拋棄的消息了嗎?」

  「不,應該放出我被你拋棄的消息,隨你要怎麼抹黑我都無所謂,無端給你帶來那麼多
困擾,這是我起碼該做的。」宋觀濤說。

  「如果我拋棄了你,那些女學生絕對會圍過來安慰你,想想那種情況,老師喜歡嗎?」
宋觀濤臉色蒼白,蘇弄影於是繼續說:「所以啦,還是把你塑造成無情的負心漢好些,你說
是不是?」

  宋觀濤笑了笑。

  「就隨你的意吧,反正我留在這學校的時間也有限了。」他說。

  「哦?終於下定決心了嗎?」

  「大概吧,我也有應該負起的責任。」蘇弄影點點頭。

  「加油了,宋老師。結婚時記得寄喜帖給我,我雖然不會出席,但會遠遠地祝福你們。


  「謝謝你,在我短暫的教師生涯中能認識你真是太好了。」

  「沒什麼。」蘇弄影揚起嘴角。「等會還有課,我未走了,如果有令兄的消息……」她
停了停,終究沒有再說下去,揮揮手走開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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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27 10:47 AM |只看该作者
  「弄影——」

  「我不害怕,反而會很高興。」蘇弄影靠在他胸前。「你失去控制是因為我,所以我很
高興。」

  「在你面前,我彷彿不再是我自己了。」宋觀浪緊緊擁著她。「為什麼?為什麼你不是
我的?為什麼?」

  「我是啊。」蘇弄影對他微笑。「今夜我屬於你,說好的不是嗎?」

  今夜,只有今夜能擁有她,多麼短暫的時間,多麼無奈的喜悅。

  宋觀浪看著她,輕歎一聲低下頭。他知道自己的吻帶著挫敗與絕望,但已無法再粉飾偽
裝了,他用力親吻她,然後彎下腰抱起她走向那張大床。

  「想著我,今晚我要你只想著我一個人。」宋觀浪輕咬她的耳朵並且說。

  「嗯,只想著你。」蘇弄影閉上了眼睛。

  然後便沒有多餘的言語了。

  宋觀浪從被動轉為主動,而且一發就不可收拾似的。不僅依著蘇弄影的意思盡情嘗著她
身上的味道,還半鼓勵、半強迫地教她碰觸他,從上到下,幾乎什麼地方都不放過。

  蘇弄影以為自己早有心理準備,不至於因為這樣密親接觸而羞怯,但顯然她錯了。讓一
個男人,一個認識不過幾天的男人如此碰觸她,而她也以手和唇撫過這男人發燙的肌膚,原
來男人和女人做的是這樣的事,實際體驗過的她是無法不臉紅的。

  宋觀浪的唇吻上她的胸,親吻者和被親吻者似乎都難以平靜,蘇弄影發出了細微的呻吟
聲,他則因為她迷人的反應而越加激動。

  終於,他將她壓在身下,低下頭親吻她,之後帶著不安開口說:「聽說會有點疼——」


  「嗯。」

  「對不起。」

  「現在就道歉不是早了點嗎?」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緩緩將他拉向她。我愛你。

  宋觀浪在心裡說,俯身讓自己墜入禁忌的情慾中。

          ☆          ☆          ☆

  雖然明白她身體上的不適,宋觀浪還是不由自主要了她一次又一次。對他而言,時間是
可恨卻無法擊退的敵人;隨著星光一點點消失,天色逐漸變亮,他心慌而且無助,只能緊緊
將她擁在懷中。

  帶著這樣的恐懼心情,他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沉沉睡去。等他再次睜開眼睛。一股失落感
向他襲來,用不著轉頭確認,他很清楚這凌亂的床上只有他,佳人早已不在。

  浴室裡沒有人,房間的每個角落都不見她的東西。她就像不曾存在過,宋觀浪幾乎要相
信昨夜只是一場夢,一場了無痕跡的春夢。

  把臉貼近旁邊白色的枕頭,會發現上頭有一根不屬於他的頭髮,可以問到他何識卻已深
深愛上的淡香,宋觀浪閉上眼睛,等待那錐心的痛楚過去;他不想動也不能思考,腦中一寸
空白,就像被掏空了似的。

  待宋觀浪稍微恢復了知覺,他覺得自己無法繼續留在這個房間裡,昨夜的旖旎繾綣不斷
折磨著他,令他苦不堪言,於是他起身穿上衣服,在關上房門前遲疑了會,終於還是回頭又
看了看,然後才離開房間下樓退房。

  坐上了駕駛座,宋觀浪忽然不知道該將車子開向何處,不論是宋宅還是辦公室,此刻都
無法給他家的感覺;而在阿濤的事情尚未解決之前,他似乎也不該出現在這兩個地方。

  但是他覺得自己此刻還無法面對阿濤,在經過昨夜之後,他需要一點時間自責反省,雖
然答應過父親要勸阿濤回家,他心裡也是如此希望著;然而阿濤回家就必須接管公司並履行
和小蘋的婚約,這麼一來,受到傷害的就會是弄影了。

  他自己的幸福卻必須建築在她的痛苦上,這麼卑鄙殘酷的事,他想都不願多想;弄影是
他唯一在乎的女人,阿濤則是他最親愛的弟弟;即使他是如此渴望能擁有她,也無法狠下心
拆散這封情侶。他們兩個人彼此相愛,光憑這點他已無絲毫勝算。昨夜對他而言是驚喜也是
奇跡,他應該知是,不該再有其它奢想。

  宋觀浪苦澀地想著:為什麼他不是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如果他只忠於自己的心
,其它的人或事都不予理會,或許就不至於這麼痛苦了。

  不知不覺又在車上呆坐了許久,等宋觀浪終於發動引擎將車子駛離飯店停車場,約莫已
到了正午用餐時間。市區人潮車輛都多了起來,他不得不集中精神小心開車。

  接下來他就漫無目的在市區繞圈子。他心裡其實非常清楚,此刻他該去的地方只有一個
,即使再怎麼逃避、再怎麼拖延,最後他能去的還是只有那裡。

  牙一咬,宋觀浪用力踩了煞車,將車子一百八十度調了頭。

  到「玫瑰」去吧,去確定她是否已安全回到學校,然後就是阿濤了。儘管他沒有自信能
無愧地面對他,但他們兄弟倆必須面對面談一談,這已是無可避免的,就當它是個酷刑,早
點執行就能早點超脫。

          ☆          ☆          ☆

  結束了上午的兩堂課,蘇弄影拖著疲憊的步伐走回宿舍。說起來這兩個小時實在很辛苦
,老師言之無物,讀誦課本的聲音有如催眠符,如果不是這兩堂課點名點得凶,她也用不著
這麼匆忙從飯店趕回學校了。

  不過這樣也好,經過昨晚,她根本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他,兩人有過那麼親密的關
係,碰了面要不臉紅簡直難如登天。

  不行,一想起昨夜她就覺得頭昏,整個人都沒有力氣。在學姊家過夜當天她睡得很少,
昨晚更是根本沒什麼機會合眼,他不斷將睡夢中的她吵醒,接著就——

  蘇弄影腳下一個踉蹌,多虧扶著一棵樹才沒有跌倒。太危險了,她決定不再想那男人,
不再想昨夜的事,眼前她最想做的就是回宿舍好好睡上一覺。

  奈何天不從人願,她一進寢室就碰上正在焦急踱步的秦悠悠。

  (原文遺漏)

    「請她和你聯絡好不好?什麼?不用啊?真的不用嗎?你再考慮考慮——」

  「把電話掛掉,悠悠。」

  蘇弄影在上鋪不耐地說,習於接受命令的秦悠悠只得照做。

  「是找你的耶,你卻連問都不問一聲。」她掛上電話後噘著嘴說。

  蘇弄影歎氣。

  「好,好,電話是什麼人打來的?」她提起精神問。

  「一位先生,他問你在不在,卻又說不用叫你聽電話;當然了,他也不肯留不姓名和電
話號碼,有點奇怪不是嗎?你說這會不會是那種變態打來的騷擾電話?」

  「我知道了。」猜也猜得到是誰打來的,但為什麼不找她聽電話呢?蘇弄影有點納悶。


  「你知道?你認識那個變態嗎?」秦悠悠嚷著。

  「才不是什麼變態。」蘇弄影躲進被子裡,「我真的要睡了,你快去吃午飯吧。」

  「起來吃點東西吧,弄影,一直睡覺的話人會變傻的。」秦悠悠提著晚,走進寢室。「
那麼你究竟是睡了多久才傻成這副德性的?」蘇弄影揉著眼睛坐起來,感覺疲憊並未完全消
失,全身上下也還隱隱作痛。

  「虧我還替你買了便當回來,結果你的嘴巴還是那麼壞。」秦悠悠抬頭,皺眉又噘嘴地
瞪著她。

  「你以為一個便當就能讓我改變嗎?」蘇弄影爬下床,到盟洗室洗了把臉後,回到寢室
和秦悠悠一起吃著便當。

  「我替你挑的這些菜好吃嗎?」秦悠悠將飯菜送入嘴裡,對蘇弄影露出個滿意十足的笑
容,「這蝦仁炒蛋尤其好吃,你覺得呢?」

  「嗯,還不錯。」蘇弄影點點頭,有些心不在焉,食慾也不是很好。對了,今天下午我
打電話給湘凝學姊,告訴她你已經回來了,學姊肚子裡有寶寶嘛,我想還是別讓她太擔心比
較好。」

  「有什麼好擔心的?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

  「這和年紀有什麼關係呢?我媽媽就常常說,就算我到了五十歲她也一樣放心不下。」


  「如果是你,到了九十歲還是傻呼呼的吧?也難怪你媽會擔心。」

  「到那時候我媽就有一百三十多歲了,嘿,這樣會被當作妖怪耶。」

  秦悠悠憂心忡忡道,蘇弄影則看了看天花板後繼續吃她的飯。

  不過秦悠悠這個人是靜不不來的,即使蘇弄影刻意不答腔,她一個人也能自導自演說個
沒完。

  「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弄影。」

  「可以不回答嗎?呆子。」

  完全不理會她的話,秦悠悠開始了她的問題。

  「湘凝學姐說你可能和男朋友夜遊去了,不好意思告訴我們,不過很奇怪,昨大你那個
宋老師也來找過你耶,弄影,難不成你還有其它的男朋友?」奉悠悠皺眉道:「你個性怪,
嘴巴又壞,男孩子為什麼會喜歡你呢?而我卻連一個男朋友都沒有,老天爺真不公平。」

  蘇弄影白了她一眼。

  「吃飯吧你,這麼多話。」

  「瞧,你就是那種一點也不溫柔的女人。」她的話讓蘇弄影想起一個非常溫柔的男人,
臉上不耐的表情忽然變得柔和。她靜靜吃著晚餐,外後轉頭看了看秦悠悠,她這位單純得有
點蠢的室友正滿足地嚼著食物,還對她傻傻地笑了笑,「呃……」蘇弄影放下手中的筷子:
「悠悠,你——」

  「你叫我嗎?」秦悠悠條地轉過頭。

  「嗯。」蘇弄影點頭,「讓你和學姊們擔心了,對不起,還有,謝謝你一直以來這麼容
忍我。」

  她說著,拿起筷子繼續吃飯,坐在旁邊的秦悠悠卻碰的一聲摔下了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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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27 10:47 AM |只看该作者
  因為宋觀浪不清楚哪一家汽車旅館比較乾淨,最後他帶著蘇弄影來到台北某家知名的豪
華飯店。

  蘇弄影在飯店大廳打了公共電話回宿舍,對著在電話那頭雞貓子喊叫的秦悠悠說:「我
今天不回宿舍了,晚上的點名你替我想個辦法,就這樣了,再見。」她掛斷電話,想像著秦
悠悠不知所措的慌亂模樣,忽然間有點想笑,她是怎麼了?居然會作出這種決定,她不是極
度冷靜、自制力超群嗎?對任何突如其來的改變都覺得厭惡,這樣的她為何會有這種念頭?
太荒謬了。

  在浴室泡澡峙,蘇弄影還想過這個問題,但隨即便把它拋在一旁了,人都已經踏入飯店
房間,泡在豪華的大浴缸裡,想回頭也來不及了,不過話說回來,其它女人在這種時候又是
什麼樣的心情呢?羞怯嗎?還是緊張?也許就因為外頭那傢伙已經夠羞怯、夠緊張了。她便
自然而外成了兩人之中較為冷靜的一個,但是這樣行嗎?從書裡得來的知識向來很難應用於
現實中!她經常有這種感覺。

  水變冷了,蘇弄影於是又扭開了熱水,朝著外頭問道:「可以再多泡一會兒嗎?」

  「啊?當然,你想泡多久就泡多久吧。」外頭傳來宋觀浪的聲音,唉。

  聽起來還是很緊張呢。

  宋觀浪的確是緊張,但除此還有更多更多無法解釋的情緒,他不停地在房裡來回踱步,
看看窗外、看看大花板,就是不敢看那張鋪有雪白床單的大床。

  然而就算不去看它,腦中還是會浮現種種旖旎的畫面;就像她泡在浴江裡的樣子,只圍
著一件浴巾的樣子,還有他們在那張床上……想到這裡,他已經是頭暈目眩、手腳發軟,好
像連鼻血都要流出來了。

  此外,他的良知也在和他無恥的慾望搏鬥,然而在兩者旗鼓相當的情況下,他的心卻站
在慾望這一邊,明明知道不應該,還是想要擁有她,不顧一切地擁有她,只要一次就夠了,
他真的想……啊!心跳得好快,別再想,別再想了比較好。

  但是……怎麼可能不去想呢?她會說出那樣的話是怕死都想不到的,而且她之前也說過
了,她和阿濤尚未——他們雖是男女朋友,但還不是那種關係,那麼她又為什麼肯和他——
啊!不行,頭好昏,別想那個,真的不能再想了。

  宋觀浪輕歎一聲往床上倒,隨即又跳起來坐到旁邊的椅子上,看了看浴室緊閉的門,他
閉上眼睛。

  真的可以嗎?阿濤都沒做過的事,他可以做嗎?真做了的話,往後他哪裡還有臉面對他
們兩人?難不成要遠居國外,一輩子不和他們聯絡?

  他一上車就不斷想著這些事情,卻還是把她帶進了飯店,雖然一再告訴自己不能背叛阿
濤,做的卻是全然相反的事,真是可恥啊他。

  不過現在還來得及,立刻去告訴她他後悔了,退了房帶她離開這裡。下定決心,現在就
去敲浴室的門。

  僅存的一點良知化成了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著,稍稍喚回了他的理智,而在這個時候,浴
室的門也慢慢打開,泡澡完畢的蘇弄影走了出來,並且如他所幻想的僅圍著一件大浴巾,頗
為白皙的皮膚因為熱氣而染上一層粉紅,非常漂亮。

  她對他淺淺一笑,宋觀浪好不容易牙築起的理智矮牆碰的一聲崩塌了,他盯著她看,根
本無法移開視線,宋觀濤的臉雖然數次浮現眼前,他也視而不見。

  對不起,阿濤。

  此刻他所能說的大概就只有這句話了。

  「我……我也去洗個澡。」宋觀浪拋下這麼句話使衝入浴室,三兩下脫掉了衣服,扭開
水龍頭讓冷水迎面而下。

  雖然聽說冷水可以冷卻慾望,對他卻毫無效用似的,即使是凍得嘴唇發紫、全身顫抖,
某個部分卻越發堅硬了。他果然是個罔顧兄弟道義、不折不扣的情慾份子。

  再衝下去鐵定會感冒,宋觀浪終於關上冷水,拿起浴巾擦拭頭髮及身子,這時候,很自
然地他的心跳又開始加速,剛剛才冷卻過的身軀也逐漸熱了起來,該怎麼辦呢?他簡直就像
個十七、八歲血氣方剛的毛頭小子。

  宋觀浪又沖了一次冷水,這回他做了次深呼吸,在猶豫遲疑之而就推開門回到房裡。

  蘇弄影裡著浴巾站在窗前看夜景,經歷了許許多多的起伏後,這多事的一天正逐漸步入
尾聲。

  「啊。」聽見聲響的蘇弄影轉過身子,「洗好了?挺快的嘛。」她微笑著說。

  她的自在令宋觀浪沮喪,在他不斷和良知掙扎,因為緊張而頻頻冒汗時,她卻穿著條浴
巾四處走動,有若度假般的悠閒。

  是的,蘇弄影非常善於掩飾自己的情緒,反觀宋觀浪,儘管比例完美的軀體看不見任何
贅肉,他對於僅在下半身圍著浴巾依舊覺得非常彆扭,尤其是當蘇弄影以好奇及欣賞參半的
眼神看他,他臉紅得恨不能再巡遊浴室。「別一直盯著我看。」宋觀浪終於說。

  「啊,對不起。」蘇弄影忍不住要皺眉。這是什麼對話?換她說還像樣點。

  她坐在那張大床上,拍拍旁邊的位子看著他。

  宋觀浪卻移開視線,也沒有向她靠近。

  蘇弄影盯著他看,半晌後站起來。

  「後悔了也沒有關係。」她說。

  「不!」宋觀浪拉住她。

  「這種事是不能勉強的,你不想要的話,我們隨時可以離開。」

  「我要。」宋觀浪急忙道。「都到了這裡,我不會讓你走的。」

  「是嗎?」蘇弄影微笑。

  「但是……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願意把這麼珍貴的——」

  「哪裡珍貴了?」蘇弄影淡然道:「第一次是麻煩、是障礙、是沉重的包袱、至少對我
而言是如此。」

  宋觀浪睜大了眼睛,蘇弄影只是笑了笑。

  「覺得我過於開放嗎?其實我是很保守的。」

  她這麼說,宋觀浪則回以懷疑的眼神。

  「雖然第一次是這麼討人厭,我還是非常珍惜啊,否則早把它隨便給人了。」

  「所以我才要問為什麼不是阿濤而是我?」

  「對象是你的話應該能成為美好的回憶吧,我是這麼想的。」

  「阿濤就不行嗎?我以為你愛他。」他說,語氣似在生氣。

  蘇弄影看著他,之後點點頭。

  「可以啊。」她說,「阿濤應該也會是個好人選吧。」

  「你——」宋觀浪怒視她,繼而撇過頭去。

  「你究竟要我怎麼樣?說我只要你一個人?」蘇弄影開口問,看起來依舊是那麼平靜。


  宋觀浪雙手在耳側握緊,微微泛紅的臉上明白寫著惱怒和沮喪。

  「你才不會那麼說,像你這樣的女人是不會為了取悅男人而說謊的。」

  才怪咧,最近堆積在她身上的謊言簡直有阿里山那麼高。

  「你生氣了?」蘇弄影問。「這種氣氛似乎不是很適合做那件事,要作罷嗎?」

  「誰要作罷?我就是因為太想要你才會生氣。」宋觀浪忍不住喊道,蘇弄影則因此而靜
默了好一會兒。

  很像,真的很像鬧彆扭的小孩子。

  她雖然很想這麼說,但終究還是忍住了,只是看著他輕聲問:「現在呢?該怎麼做?」


  經她這麼一間,宋觀浪腦中隨即閃過無數限制級鏡頭,呼吸瞬間變得急促,根本說不出
話來。

  再這麼下去天都亮了,她是不是該直接撲向他,硬把他給壓倒在床上。

  蘇弄影認真衡量這可行性,最後決定應該力守中國女性含蓄的傳統美德。

  「咦?我的臉好像腫起來了。」她突然說。「真的?我看看。」

  宋觀浪聞言,立即憂心地走向她,而蘇弄影就趁著他彎下腰檢視她的臉頰,準確並毫不
猶豫地將唇貼上了他的。

  宋觀浪無法呼吸,他所能感覺的僅有她那柔軟香甜的雙唇,良知也罷,道德也好,在這
一刻全都被他拋到九霄雲外,宋觀濤的臉也在他腦中逐漸模糊,終至消失。

  他閉上眼睛,以同樣生澀的動作響應她的吻,從輕輕的四唇相觸到愈來愈熾熱的強烈需
索,宋觀浪顫抖的手遲疑地移上她的背,最後緊緊箍住了她。

  與她如此緊密相貼令宋觀浪回復了瞬間的理智。他抓著蘇弄影的肩膀推開她,喘著氣開
口:「你——」

  「我只會這個了,接下來呢?」

  蘇弄影的話令他昏眩,好不容易喚回的些許理智再度被擊潰,凝視著她,只見她雙眼明
亮、唇色嫣紅,宋觀浪忍不住又低頭吻她,而這回是怎麼都停不了了。

  他的唇壓著她的,一雙大手則在她身上游移,寂靜的房間於是響起兩人的喘息聲,由小
而大,由平穩而愈來愈急促,。

  忽然間,如此地碰觸彼此似乎已經不夠,宋觀浪微微顫抖的手伸向裡在她胸前的浴巾,
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地抬頭問:「可以嗎?」

  蘇弄影點頭,臉上帶著紅暈,呼吸也不怎麼穩定。

  於是他拉開圍在她胸前的浴巾,任它輕輕掉落在地上,然後拉著她的手去碰觸他的腰際
,意思極為明顯,蘇弄影不由低下了頭。

  襯著他一身的古銅色,純白色的浴巾顯得特別醒目。她盯著隨意塞住的浴巾一角,腦中
居然出現他一絲不掛的模樣!非常鮮明逼真,令她倒抽了一口氣。宋觀浪因為她數秒的遲疑
而不耐,低下頭又攫住了她的唇,他的吻雖然也稱不上熟練,卻是熱力十足;起初還維持著
一定程度的溫柔,隨即就變得熱切而略帶蠻橫,既不至於傷害她,又讓她深刻感覺到自己是
如此被需要著。

  終於,蘇弄影也解下了他身上的浴巾。

  宋觀浪不可控制地呻吟出聲,她剛將臉埋在他胸前,閉上眼睛調整著紊亂的呼吸。

  宋觀浪邊深呼吸,邊告訴自己放慢速度,她畢竟是第一次,再怎麼冷靜也難免心慌;而
他,不僅這方面的經驗有限,處女更是從未碰過。如果他不能有效控制緊張的情緒,又怎麼
能讓她安心將自己交給他?

  是的,他必須慢慢來,她答應給他一整夜的,時間還長,不急、不急。

  於是宋觀浪開始想些無關緊要的事,公司的事也好,職棒或職籃的戰績也罷,他希望能
讓自己的慾望稍微冷卻一下,以免嚇壞了她。

  可惜的是,蘇弄影完全不領他的情;在花了幾秒鐘適應陌生的激情之後,她開始不安分
了;雙手摸遍了他寬闊的背,鼻子在他胸前嗅啊嗅的。

  當他腦中警鈴響起,正打算出言阻止時,她居然伸出舌頭輕舔他。

  宋觀浪屏息,接著開始喘息呻吟,什麼公司、什麼職棒職籃全都不管用了,他的理智是
如此不堪一擊,急速竄高的情慾再次主宰了一切,無法忍受蘇弄影像隻貓似的在他胸前舔來
舔去,宋觀浪抓住她的肩將她推開了些。

  「求求你,別這樣。」他啞著聲音說。

  「我做的不對嗎?」蘇弄影認真問。

  「不,也不是不對——」

  「那麼是你不喜歡?」

  「不,我很喜歡,但——」

  「那為什麼不能做?」

  「這……」宋觀浪苦笑:「就因為太喜歡了,所以才……怎麼說呢?這種痛苦女人是不
會懂的。」

  「咦?男人才懂得痛苦嗎?」蘇弄影輕揚眉毛,「究竟是什麼感覺呢?真想知道。」她
盯著他起伏的胸前,半晌後又伸出可愛的粉紅色舌頭。

  面對她的蓄意「挑釁」,無力招架的宋觀浪只能呼吸急促地閉上雙眼。

  「你這是在玩火。」他說,聲音更為沙啞。

  「我們本來就要玩火。」她又輕輕舔他,「淡淡的香皂味道,我喜歡。」

  「和你身上的味道一樣不是嗎?」

  「也許吧,你要不要也嘗嘗看?」

  宋觀浪凝視她。

  「我怕太急了會嚇壞你,真的很害怕。」他說。

  蘇弄影也拾頭看他。

  「我就知道。」

  「嗯?」

  「你果然是個溫柔的人。」她露出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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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27 10:46 AM |只看该作者
  「用不著這個樣子,我又不是受了什麼重傷。」她蹙眉低喊。

  「很疼吧?」宋觀浪抱著她走出書房。「我父親打了二、三十年的高爾夫球,這一巴掌
力道肯定不小。」

  「力道大小我無從比較,長這麼大我還是第一次挨耳光。」她把頭靠在他的胸前,感覺
舒服了些。

  「聽你這麼一說,我更難受了。」宋觀浪歎息。「再怎麼生氣也不該對女孩子動手,父
親他——」

  「他要打的是你。」

  宋觀浪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

  「那就讓他打,我情願這一巴掌是打在我臉上。」他說。

  然後,在走出宋宅到坐進車裡這段時間宋觀浪都沒有再開口。

  蘇弄影看了看他,露出淺淺的笑。

  「我已經沒事了,真的。」她說。

  正要發動引擎的宋觀浪停下動作轉頭看她。

  「我一看見你臉上的掌印就——」他沮喪地將頭貼向方向盤。

  「怎麼了?這麼心疼我嗎?」

  宋觀浪倏地抬頭,因為被說中心事而紅了臉。

  蘇弄影低頭微笑,半晌後對他說:「你果然是個溫柔善良的人。」宋觀浪詫異地看著她
,然後紅著臉搖搖頭。

  「沒想到現在還有你這種人。」蘇弄影輕歎道:「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就要成為弟弟的妻
子了,你不僅笑著對人家說恭喜,居然還幫著她來找我這個情敵談判。你想過沒有?如果阿
濤選擇了我,並且和那女孩解除婚約,這不就是你贏取她芳心的大好機會嗎?」

  「但是小蘋喜歡的是阿濤,她很愛他,她是這麼告訴我的。」

  「感情定可以培養的嘛,以你的溫柔體貼,很快就能擄獲她的心,剛才你也聽見了,你
弟弟堅決表示要解除婚約,他看起來很認真,你也就用不著再退讓了,勇敢點去追她啊,勝
算很大的。」鼓勵他去追女孩子讓蘇弄影莫名地覺得有點不舒服,最後她將之歸因於挨了那
一巴掌的後遺症。「我很少這麼對人曉以大義,你可別辜負我一番好意。」

  「不,我不能要小蘋。就算阿濤真和她取消了婚約,我也不會去追求她。」

  「為什麼?這可不是玩孔融讓梨那一套把戲的時候。」

  宋觀浪默默不語,蘇弄影卻因為自己都不確定的原因而無法對他置之不理,像他這樣的
人,她不理他的話就沒有人在乎他了。

  「你啊,能不能偶爾也替自己想想呢?把其它人都忘了,想想你要的是什麼。」

  她說。「可以嗎?」宋觀浪轉頭凝視著她,雙眼閃著謎樣的光,「真的可以不顧慮別人
,只想著我自己嗎?」

  「當然。」蘇弄影點頭。

  「那麼我要你。」宋觀浪不敢看她,那樣子簡直就像在對方向盤說話,「如果可以忘了
阿濤、忘了其它的人,我想要你,我真的好想要你。」他痛苦地說。

  不管是誰,忽然聽見這樣的話都會吃驚的,即使是蘇弄影也無法例外。

  「我?」她愣了好一會兒,心跳有如打鼓,「不是小蘋嗎?」

  「我也以為自己喜歡小蘋,但是在見了你之後……」

  「對一個人的感情哪裡是這麼容易就改變的?你不要開玩笑了。」

  「是真的。」宋觀浪焦急地轉頭,但一面對她就會臉紅不知所措,只得繼續對著方向盤
說:「如果你不是阿濤的女朋友,我一定要你,不管怎麼樣都要得到你。」

  「什麼得到我?好……好曖昧的說法。」

  「想要就是想要。」

  蘇弄影聞言蹙眉,臉還在發熱。

  「你這麼大個人了,怎麼可以說出這種任性的話。」她嘀咕著。

  「是你要我說的,反正只是說說。」宋觀浪悶著聲音說道。

  「咦?」

  「不說出來的話很辛苦,說出來也許就可以死心了。」宋觀浪的手在方向盤上握緊。「
你很開心吧?聽阿濤說要解除婚約。」

  「沒什麼特別的感覺。」蘇弄影回答。

  「是嗎?」宋觀浪苦苦地笑了。「看來你對阿濤很有信心,知道他一定會選擇你。」

  「他勇敢面對你父親,大聲說出自己要的是什麼,我覺得這樣很好。」

  「嗯,阿濤會說出那番話,老實說我也很訝異。」

  「你們兄弟情深,因為你對他好,所以他也希望能為你做點什麼。」她轉頭看他。「你
說不想繼承公司,這是真話嗎?」

  宋觀浪想了想,點點頭。

  「我想要的是父親的認同,一直以來都是。能不能留在公司,或是以什麼職稱留在公司
,對我而言其實並不重要。」

  「為什麼你父親無法肯定你的努力?事情真像阿濤所說的那樣嗎?你父親無限度地溺愛
他,對你卻異常嚴厲。」

  「也沒有那麼嚴重啦。溺愛不是教育孩子的正確方式,嚴厲也未必就不好。就因為父親
的嚴厲,我在各方面都學了不少,我自己並不覺得有多委屈。」

  「心裡多少還是不好受吧?對你而言,父親慈愛的微笑或讚美就像是天上的星辰,可望
而不可及。」

  「再怎麼不好受,時間久了也就習慣了。」宋觀浪發動引擎。「真的不用看醫生嗎?」
他問。

  「我很確定。」

  「那你想上哪兒去?」宋觀浪問,問了之後隨即又轉頭對她說,「你想回學校了嗎?時
間還早,我們……我們可以先去吃點東西,我早餐、中餐都沒有吃,肚子很餓,一個人吃飯
又很悶。如果你不趕時間,不如就陪我去吃一點」「那就走吧,我也餓了。」

  沒想到她會這麼乾脆地答應,宋觀浪又愣了愣。

  然後車子在市區行駛,因為蘇弄影說吃什麼都好,宋觀浪便選擇了一家僻靜的西餐廳。


  進入餐廳後他們找了角落安靜的位子。蘇弄影點了果汁及意大利面,宋觀浪則點了杯咖
啡。

  「你不是說肚子餓?光喝咖啡不吃東西行嗎?」

  蘇弄影看著他,宋觀浪又臉紅了。

  「啊,意大利肉醬面不錯,我也來一份……啊不,麻煩給我兩人份的,謝謝。」

  他說著,將菜單還給服務生,拿起桌上的杯子灌了一大口水。「你好像很緊張,是因為
我的關係嗎?懊!」蘇弄影以手撐著頭,因為碰觸到疼痛的臉頰而皺眉呻吟。

  「怎麼了?」宋觀浪身子前傾,伸手欲碰觸她的臉,人在半途收了回來,「還很疼嗎?
對了,我叫服務生要些冰塊來冰敷好不仔?多少可以減輕疼痛。」

  蘇弄影搖頭。

  「不小心碰到,有些刺痛而已。」

  「但臉上的紅色印子愈來愈明顯」

    「是嗎?」她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服務生一定很好奇我臉上的印子是怎麼來的,這會
兒八成正在廚房裡七嘴八舌地討論呢。」

  「你怎麼還笑得出來?」

  「笑的時候反倒不怎麼疼了。」蘇弄影喝了口水:「我不要緊,擔心你自己吧。今天發
生了這麼多事,你還是打算回你父親的公司嗎?」她問。

  思索了會,宋觀浪點頭。

  「我想我父親只是一時氣憤,等他情緒穩定後情況應該會好些,當然,問題的根本還是
在阿濤,我得找個時間先跟他談一談。」

  「是嗎?」蘇弄影也在思索了片刻後點點頭,「你們的確是該好好談一談,不過……我
之所以這麼說完全是直覺,或許猜錯了也說不定,但如果你們兩兄弟真有心要談,彼此最好
能絕對地坦誠。你聽見了嗎?心裡想什麼都說出來,那麼事情也許能簡單化,說不還能圓滿
解決。」

  「這是什麼意思?」宋觀浪不解,「你能不能說清楚點?」

  「我說過了是第六感,只可意會啊。」這時候服務生送上一大一小兩盤意大利肉醬面,
蘇弄影拿起桌上的叉子說道:「很好吃的樣子,我們開動吧。」

  由於肚子真的餓了,食物又烹調得非常美味,兩人安靜地用餐;不到二十分鐘已將麵條
一掃而空,開始喝起飲料,而隨著杯中液體的減少,宋觀浪又苦惱了。還不想讓她走,即使
只是這麼面對面坐著,也希望她能多待一會兒,但是吃過了東西,該說的事情似乎也都說了
,還有什麼理由留她?再說她畢竟屬於阿濤,就算能留她再久也沒有用吧?

  想到這兒,他覺得頗為沮喪,還有種深沉的無奈感。

  「這……也許我該向你道歉。」

  「你「總是」在向我道歉。」蘇弄影拿起冰涼的果汁敷在臉頰上,然後舒服地輕歎了一
聲。

  「呃……你知道我必須和阿濤談一談,明明知道會傷害你,我還是得勸他回頭,對於這
點……」

  「你要勸他回去履行婚約並且接管公司?」她問。

  「對不起。」

  「沒關係,你是為了你父親嘛。」

  「但我也會尊重阿濤的意思,如果他執意要跟你在一起,父親那裡我會再想辨法。」

  「那麼你也會祝福我們了?就像祝福他和小蘋?」

  宋觀浪無話,她是真的不明白他的心情還是故意捉弄折磨他?

  「大概不行了,我不想看見你和阿濤一臉幸福的樣子。」宋觀浪說著,拿起桌上的帳單
,「我們走吧。」

  這樣就生氣了,很像小孩子哪,蘇弄影想。

  看見宋觀浪邁開大步朝著櫃怡走,蘇弄影只得揚了揚眉,放下未喝完的果汁跟上去;誰
知道他結帳後就推開店門走向他的車子,連回頭看她一眼都沒有。

  蘇弄影瞇起眼睛,接著在西餐廳外頭蹲了下來。宋觀浪直到開了車門才發現她沒跟上來
,在一陣搜尋後看見她蹲在餐廳門口,他臉色發白,連車門都沒有關就飛奔而去。

  他衝過去跪在她身旁,雖然焦急,卻又不放隨便移動她,完全是緊張過頭不知該如何是
好的模樣。

  「你怎麼了?頭昏?還是哪裡痛?痛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嗎?那得打電話叫救護車——


  「真的想要我嗎?」蹲在地上的蘇弄影忽然拾起頭對他說,令他驚愕地睜大了眼睛。「
怎麼樣?你是不是真的想要我?」她又問了一次。

  宋觀浪還無法開口說話,卻不由自主點了點頭。

  「那麼走吧。」蘇弄影站起來,「請你找一家乾淨的汽車旅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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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遺漏)

    「父親——」宋觀浪站起來,但宋能遠嚴厲的一眼卻令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我在問她話,你來插什麼嘴?難不成這女孩是聾子還是啞巴,沒辦法開口說話?」

  「爸,你想知道什麼就問我吧,不要嚇壞了客人。」宋觀浪說,得到的響應是碰的一聲
巨響。

  宋能遠一掌打在桌上,連慣於面對父親壞脾氣的宋觀浪都嚇了一跳,反倒是蘇弄影看看
這兒、看看那兒的,好像一點都沒有受到影饗,「問你是吧?」宋能遠鐵青著臉點點頭,「
好,那麼你倒說說看,那篇報導究竟是怎麼回事?多少名門高官家的千金你不要,拒絕了一
門又一門的親事,我當你是忙於事業,不想這麼早成家,結果呢?原來你在外頭早有了女人
,這倒也無所謂,但至少該知會我這個做父親的一聲吧?以我們宋家的家世聲望,是不可能
讓你隨便娶個女人進門的,這點你應該也很清楚。」

  「爸爸,請聽我說——」

  「我正在聽,你這就給我說清楚。報上說你和這女的正在交往,是不是真有這回事?」


  宋觀浪看了看蘇弄影,只見她聳聳肩不表示任何意見。

  「你快說啊,報上說的是不是真的?」

  面對父親的一再逼問,宋觀浪深吸了口氣正要回答,書房的門忽然被推開了,進來的竟
是令在場三人都深感錯愕的人物。

  「阿濤?」宋能遠和宋觀浪異口同聲喊著。

  闖進書房的宋觀濤雖然也一樣驚愕,原因卻是因為看見坐在椅子上檢視自己指甲的蘇弄
影。

  「你——」

  「你怎麼突然跑回來了?」宋觀浪搶先了一步問,把宋觀濤看見蘇弄影的疑惑暫時打住
,並以眼神示意他在言語上多加小心。

  雖然覺得納悶,大哥的意思宋觀濤多少抓住了那麼點。他不再看著蘇弄影,轉而給宋觀
浪一個大大的微笑及擁抱。「好久不見了,大哥,你還好吧?」他打著招呼,並輕拍大哥的
背。

  宋觀浪藉此機會在他耳邊小聲說道:「聽清楚了,你和弄影並不相識;還有,父親找了
徵信社查你的消息,快阻止他。」

  事情發展真是急轉直下,蘇弄影眼前忽然就演起一出父子團圓的倫理悲喜劇。

  「你這孩子真是的,出了家門幾個月,當真連通電話都不打回家。」看見次子出現在眼
前,宋能遠的神情、語氣全都換了個樣。

  蘇弄影在一旁冷眼旁觀,不由在心裡嘖噴稱奇。

  「當初說好的不是嗎?爸,這一年裡我是絕對自由的,想做什麼、想到什麼地方去都由
我。」

  兒子話氣裡帶著些許責備,宋能遠於是陪著笑臉說:「是啊,是這樣沒錯,但偶爾也該
打個電話回家,讓爸爸知道你。」

  「那麼為什麼找徵信社調查我?」

  宋觀濤開口打斷父親的話,說出的話還令宋能遠雙眼大睜、嘴巴微開。

  「這……阿濤,你聽爸爸說——」

  宋能遠開口想解釋,宋觀濤則微怒地轉過頭去。那冷酷的模樣是蘇弄影在學校所不留見
過的,令她頗覺驚訝。

  「一年的期限未到,爸爸不僅破壞了協議,居然還找了徵信社,我又不是什麼逃犯。」


  「不是這樣的,阿濤,其實是因為……」

  「什麼都不用說了。既然爸爸破壞協議在先,今後我要過自己想過的生活,不再為那協
議而左右為難。」

  「等等,阿濤。」宋能遠臉色大變,「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

  「我不繼承爸爸的公司,和小蘋的婚事也就此取消。」宋觀濤吶的拋出一顆炸彈。

  宋能遠條地站起來,瞠目結舌,久久說不出話來:「你……這……這怎麼行?阿濤,找
徵信社是爸爸不對,但那是有原因的,我可以解釋,繼承公司的事以後再談也無所謂,婚事
是不可能取消的,你知道嗎?絕對不可以。」

  「說什麼都沒有用,我已經決定了。」

  「別任性了,阿濤,徵信社的事爸爸可以道歉,你和小蘋的婚事早已成定局,訂婚時還
邀請了那麼多親朋好友,你忽然間說不結婚了,不僅爸爸沒辦法跟親戚解釋,你高伯伯那邊
才是最嚴重的,小蘋是他寵愛的獨生女,你高伯伯絕不會讓她受這種委屈。如果你執意要取
消婚約,他和爸爸的交情將璗然無存,咱們公司未來的前景也會因為失去這個有力的盟友而
大受影響,後果是非常可怕的啊。」

  「如果爸爸擔心的是公司前途,把公司交給大哥就行了。」宋觀濤看了看宋觀浪,「大
哥為了公司盡心盡力,付出的時間和精神是誰都比不上的,日後就算公司遇上什麼困難,有
大哥在的話一定能解決,任何危機都能安然度過。」

  「你在胡說什麼?」這番話顯然激怒了宋能遠,他的聲音再次變得忿怒而尖銳,「公司
是你的,這是早就決定好的事情,當然你大哥也會在一旁輔助你——」

  「夠了。」宋觀濤又一次打斷父親的話,臉上神情複雜,「你知道我最受不了的是什麼
嗎?就是你對我那明顯而變態的偏愛。」

  「阿濤。」

  一直未開口的宋觀浪欲上前勸說,卻被宋觀濤以手勢制止。

  「我和大哥都是你親生的兒子,只因為我的生母較得你寵愛,你就把全部的父愛都給了
我,對大哥則是一絲一毫都吝於給予。」

  「沒有這回事。」宋能遠否認。

  「有沒有這回事,你自己應該是最清楚的。」宋觀濤以無懼的話氣道:「從我懂事以來
就有這種感覺,明明大哥比我更努力、更認真,各方面成績都比我優秀,但得到誇獎或禮物
的卻往往是我,我再怎麼調皮搗蛋也不會受罰,大哥什麼都沒有做,卻總是挨罵,甚至挨打
。同樣是你的兒子,身上都流有你的血液,為什麼你把一個兒子當寶,另一個則視同外人漠
不關心。」

  宋觀浪過去擋在弟弟和父親之間,「好了,阿濤,為什麼忽然說起這些?你不應該用這
語氣對爸爸說話。」

  宋觀濤看著哥哥,露出了略帶苦澀的笑容。

  「你看見了沒有?爸爸,儘管你這個做父親的待他是如此不公,大哥卻從來不埋怨,依
舊尊敬你、孝順你,把你的話當聖旨一般執行,就拿對我來說,即使我這個異母弟弟獨佔了
父親的愛,奪走了他所該擁有的一切,他始終善盡為人兄長的責任關愛我、照顧我,不嫉妒
也不計較,不管我捅了什麼紕漏、惹了什麼麻煩,為我善後的永遠是他。」

  面對這全然陌生的弟弟,聽他說了一長串的話,宋觀浪的錯愕可想而知,然而對於阿濤
的話他也不是毫無所覺,那些埋在心底的話,那種極度疼痛卻已逐漸習慣的情感,他以為這
輩子不會有人懂,卻在今天聽見弟弟親口說了出來。他覺得眼眶發熱。「請你好好想一想,
爸爸。人生在世並非只為了追求名利,在這幾十年的短暫時間裡,我們還有更需要珍惜的東
西,如果你不能領悟到這一點,最後你將會發現自己什麼也沒有,那是非常可悲的。」

  無視於父親忿怒驚駭的表情,宋觀濤說完話後逕自轉向宋觀浪。

  「我實在等不及,所以就先說了。」他微笑道:「你喜歡小蘋。對公司更是情感深厚,
而這兩者父親吝於給你,硬要推到我身上,我在等,等你開口說話,但你慣於接受父親的安
排,只是笑著對我說恭喜,這一年的協議是為了我,也是為了你;我利用這一年讓自己更成
長,也希望你在這段時間內能認清你所想要的,並且大聲說出來。」他說著再次擁抱宋觀浪
,並在他耳朵旁低聲道:「謝謝你告訴我徵信社的事,讓我能借題發揮,漂亮地解決和小蘋
的婚事。」

  雖是如此,宋觀濤臉上卻無笑意,只不過他大哥看不見他的表情。

  「事情根本就沒有解決。」宋觀浪也以焦慮的語氣在他耳邊說。

  「小蘋和公司就交給你了,大哥,要應付爸爸的怒氣肯定下容易,不過我是他的次子嘛
,只得辛苦你了。」

  「喂,你——」

  「對了,我下知道你是怎麼認識弄影的,但你既然帶她來了,就要讓她安然無事、全身
而退喔。」

  宋觀濤一結束和哥哥的擁抱,表情就變冷了,只對宋能遠說了句「我走了」便轉頭離去
。對父親急切的呼喚完全置之不理,倒是在經過蘇弄影身旁時對她眨了眨眼。

  扔炸彈的人溜得快,苦的卻是留下來的冤死鬼,眼見宋能遠的臉逐漸發言,一個不好就
有腦溢血的可能。

  蘇弄影有不祥的預感,覺得自己或許無法輕鬆離開這裡。

  書房裡寂靜無聲,宋觀浪看了看坐在一旁的蘇弄影,很清楚要打破這一室的沉默唯有靠
他自己。

  沒想到他才開口說了「父親」兩個字,一本精裝書便朝著他飛過來;幸虧他適時閃避,
厚厚的書碰的一聲打在牆上,然後掉落在地,就在距離蘇弄影不遠的地方,令她又聳起了眉


  宋觀浪直立不動,他無法相信父親會拿書砸他,即便平日再怎麼嚴厲,他成年後父親就
不留再對他動粗。

  「是你對不對?」對自己的舉動毫無悔意,宋能遠鐵青著臉指著宋觀浪,「你在阿濤面
前說了什麼?否則他怎麼會突然跑來跟我說這些話?」

  「我什麼也沒有跟阿濤說。」

  「說謊!」宋能遠又拍桌子。「你表面上裝出一副不貪不求的樣子,其實是懷恨在心吧
?所以你就使了些伎倆,挑撥我和阿濤的感情,並說服單純的阿濤取消婚約、放棄公司,是
不是?虧我這麼信任你,你怎麼可以……你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事?」他氣得指尖和聲音都在
發抖。

  「爸,我沒有,小蘋和公司都是阿濤的,我不會要,阿濤那邊我會勸他——」

  「用不著再惺惺作態,我今天算是看清你了!」

  「爸!」

  「你給我滾出去,滾出去!」

  宋觀浪沒有動!氣憤至極的宋能遠竟過來拉他,開了書房的門試圖將他推出去。

  「您冷靜點,爸爸,我會找阿濤好好談一談。一定會讓他來向您道歉。」

  「用不著!誰知道你會和他談些什麼,說不定到時候他連這個父親都不認了!」

  「不可能有這種事的。」宋觀浪抓著父親的手懇求道:「別這麼激動,爸爸,小心身體
……」

  「你是恨不得我早點死吧?」宋能遠又開始推他,「出去,你馬上給我出去,我不想再
看見你!」

  宋觀浪怎麼能在這種情況下離開?阿濤把這一團亂扔給他,造成父親對他誤會如此之深
。他如果無法平息父親的怒氣,往後或許再也踏進這個家門了。

  基於種種原因,宋觀浪還是希望和父親平心靜氣談一談,但正在氣頭上的宋能遠根本就
不給他機會。他奮力要將宋觀浪推出書房,卻力有不逮,試了幾次無法得逞,惱羞成怒的他
狠狠瞪著自己的兒子,然後揚起了手就要打他。

  這時候,一直在一旁觀看的蘇弄影伸手拉了宋觀浪一把,並起身擋在他們父子之間,說
時遲、那時快,她還來不及開口說話,臉上已經結結實實挨了一個耳光。這老頭雖然是老了
,手勁還真不小,一巴掌打得她頭都昏了,眼前一片白光,什麼都看不清。

  發現自己打錯了人,宋能遠愣了愣,但那僅是數秒鐘的時間,氣憤的情緒隨即便又主導
了他。

  「把她帶走,你們馬上給我離開這個屋子!」宋能遠怒氣不減,丟下這句話後逕自走出
了書房。

  父親離開後,宋觀浪才從錯愕中恢復過來,他扶著蘇弄影坐下,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做
什麼,只見她閉著眼睛,臉色蒼白,他輕觸她臉頰的手不禁微微顫抖。

  片刻之後,蘇弄影睜開眼睛,看見宋觀浪一臉擔憂跪在那兒,她扯了扯嘴角說:「我沒
昏過去,只是疼得不想張開眼睛。」

  「你……你好傻,為什麼……」

  「我的確是要拉開你,但可沒想過要替你挨打。」

  「我還說要保護你,結果……」看著她臉頰上紅色的印子,宋觀浪實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歉意,「對不起,我真的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蘇弄影搖搖頭,隨即因為疼痛而皺了皺眉。

  「你爸爸是暴力主義者?」她道。

  「呃……不算是吧,我長大後他就幾乎不曾動手打過我了。」宋觀浪一直注意著她的情
況,「不要緊吧?你的臉色這麼差,我看我還是送你到醫院檢查一下比較好。」

  「因為挨了個耳光而送進醫院,只怕明天的報紙又會出現我的名字和大頭照。」

  蘇弄影抓著他的手試圖站起來。「你想留下來也可以,我可要先走了。你父親不怎麼歡
迎我,等會說不定會拿掃帚來趕。」

  「這種時候我怎麼可以讓你一個人走?」宋觀浪一把就將她抱起來,蘇弄影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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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27 10:44 AM |只看该作者
 整個上午蘇弄影都若有所思,直到正午將近,陶然和古湘凝進廚房去準備午飯,閒著的
她愈想愈覺心煩,忽然就站起來,脫下拖鞋扔向坐在地板上看電視的秦悠悠。

  「哎喲!」秦悠悠摸著後腦轉過頭,「好疼喔,什麼東西打中我的頭?」她哭喪著臉問


  「我有事要先走,吃過飯以後你自己回學校去。」

  「咦?」

  「幫我跟學姊們說一聲。」她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要進電梯時才聽見她那傻瓜室
友雞貓子喊叫的聲音。

  走出大樓時陽光正強,蘇弄影瞇起了眼睛,適應突如其來的強光,正想邁開步伐向前走
,前方卻出現了個熟悉的身影。

  「我正想找你。」蘇弄影走向宋觀浪,無視他一臉的歉意,寒聲問。「今天的報紙你看
了吧?那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就是為這件事來的。」事實上他一看見報紙就趕了過來,已經在外頭等了一個早上
了。

  「不管你是為什麼而來,先離開這裡再說,我可不希望明天又在某本雜誌的封面上看見
自己的臉。」

  她生氣了,真的很生氣。雖然從外表上看不出來,但隱藏在那纖細身軀中的怒氣卻令宋
觀浪沮喪,和她在一起時他總是不停地道歉,而這一回,他擔心即使是說破了嘴地無法求得
她的原諒了。

  「那……先上車吧。」宋觀浪指著那一頭,「我的車就停在那裡。」

  「請帶路。」蘇弄影聞言,示意他先走,自己則遠遠地跟在後頭。

  「你用不著這麼害怕。」等她上車坐穩後,宋觀浪發動引擎並對她說,「我在外頭待了
大半天,並沒有看見什麼可疑人物。」

  「把閃光燈當作閃電和螢火蟲,你的觀察力能相信嗎?」

  怎麼辦呢?她果然相當生氣。

  「對不起,」唉,還是只能由這句話開始。

  「我老爸最關心國家大事了,家裡的報紙少說也有兩、三份,一大早就看見女兒的臉印
在上頭,稀飯都會從嘴裡噴出來,你說我該怎麼辦?」

  「那麼讓我打個電話跟伯父解釋……」

  「你唯恐天不不亂啊?」蘇弄影瞥了他一眼,歎息道:「如果我們不再見面、不再聯絡
,這件事應該就到此結束了吧,是不是?」

  宋觀浪轉頭看她,胸口有點緊。

  「不可能不聯絡的,我們還有些事情需要討論。」

  「你那寶貝弟弟的事嗎?」蘇弄影閉上眼睛,「還是不要聯絡了,如果報上刊登我同時
跟一對兄弟交住的消息,我老媽會哭個不停,我老爸則會連夜搭飛機北上!到時候我也要跟
著哭了。」

  「不會發生這種事的。」宋觀浪忙安慰她。

  「是嗎?」蘇弄影有氣無力的,她覺得「助人為快樂之本」這句話應該徹底改寫;她這
陣子根不就不知道快樂是啥東西。

  「我已經警告過那家報社,如果他們再做這種不實報導,我絕對會訴諸法律。」

  蘇弄影看了看他,半晌後開口問:「如果你不是同性戀,為什麼到現在還不結婚?」

  「未婚男人這麼多,總不會都是同性戀吧?」宋觀浪苦笑著說。「沒機會又沒條件結婚
的男人當然也有,但你不同吧?被譽為商界的黃金單身漢,想跟你手牽手踏上紅毯的女人沒
有百個也有幾十個——」

  「等等,這些……這麼誇張的說辭你究竟是從哪兒轉來的?」「報紙上寫的,你沒有看
嗎?」

  「那種不負責任的報導怎麼能相信!」宋觀浪惱怒地說。

  「就算他們估算的數目有誤,想嫁給你的女人畢竟不少吧?難不成你一個都看不上眼?


  「雖然有不少人表示要替我介紹對象,但那些女人我一個都沒見過,我根本沒有時間…
…」

  「對女人一點興趣也沒有,也許你真的有那麼點同性戀傾向。」

  宋觀浪深吸了口氣。

  「我不可能是同性戀,這點你應該是最清楚的不是嗎?」他說著,看了看她。

  他若有所指的一瞥讓蘇弄影回想起被他壓在身下的情景,雖然很想再回他幾句,但雙頰
不由自主開始發熱,她只得閉上嘴看向窗外。

  宋觀浪再轉頭,卻只能看見她的後腦,他握著方向盤的手不由一緊。

  「我不是有意重提那天的事,但我喜歡的絕對是女人,這點我非常肯定。」

  蘇弄影沒有看他,也沒有回答。

  車子在寂睜中繼績朝前駛去,在一個紅綠燈前停下來時!宋觀浪口袋裡的行動電話刺耳
地響起了。

  接起電話,只簡短地說了幾句,宋觀浪的表情完全不一樣了,變得嚴肅陰沉,有一段時
間都沒有說話,車速則是愈來愈快。

  感覺到異狀的蘇弄影終於轉過頭來,看著他並開口問:「如果你打算在市區飆車,能不
能先找個地方讓我下車?我對雲霄飛車那類太快的東西有點恐懼。」

  宋觀浪聞言看了她眼,才踩煞車降低了車速。

  「對不起。」他說。

  「壞消息嗎?你接了電話以後就一副鬱悶到了極點的樣子。」

  宋觀浪扯高嘴角道:「也可以說是壞消息吧。」

  「哦?」

  「電話是我爸爸打來的,他也看了報紙。」

  「是嗎?」

  「他要找立刻帶你回去見他。」

  蘇弄影聳起眉。

  「我才不去見你父親。」她說「對不起。」

  「什麼對不起?難不成你真要帶我回去?」蘇弄影頗為詫異:「報紙的事只是一個誤會
,你跟他解釋清楚不就行了嗎?我不想再認識你們家族中其它的成員了。」

  「不是這麼簡單就能解決的。」

  「那要怎麼辦?照我跟你弟弟的秘密關係,就這麼跟著你回家不也很奇怪?」

  「現在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總之先去見我父親,我們再見機行事。」蘇弄影瞪了他良
久,最後冷冷道:「沒想到你居然是這麼聽話的乖孩子。」

  就這樣,儘管再怎麼不願意,蘇弄影還是被帶往宋家,她一路上都沒有再說過話,臉上
神情漠然,充分顯示出她的不悅。

  這一切是否該說是她咎由自取?善意的謊言愈滾愈大,逐漸變得難以收拾;夾在宋家兩
兄弟之間,又踩進他們複雜的親情愛情關係,她要何時才能由這種失控中走出來?

  車子停妥,在進屋前宋觀浪對她說:「聽我父親的話氣,似乎還不知道你跟阿濤的關係
,等會你——」

  「我什麼話也不會說,要怎麼做你自己看著辦。」蘇弄影打斷他的話。

  語氣平淡,但隱藏其中的怒意卻是宋觀浪無法忽視的,認識她幾天,就見過那麼幾次面
,他發現自己對於她的喜怒哀樂非常敏感;每回惹她不悅,他心裡都極為緊張難受。

  除了母親,他這輩子何曾對其他女人這般在意?即使是一直在他心中佔有一席之地的小
蘋,這陣子也極少佔據他的思維,他甚至已經無法想像自己曾為了她和阿濤的婚事黯然神傷


  是的,小蘋的影像已在他腦中逐漸淡化,然而他的煩惱卻轉向了其它地方,他開始擔心
是否自己內心深處其實對阿濤有著強烈的不滿和嫉妒,否則為何淨想著要他的女人;先是小
蘋,現在又是蘇弄影。

  他因為這種可能性而厭惡自己,卻無法壓下想見她的慾望。他以種種理由製造和她見面
的機會,雖然他們之間的談話總離不開阿濤,他仍在無奈的苦澀中尋得了些許滿足。

  「你究竟要不要進去?」

  蘇弄影的聲音令宋觀浪回過神來。從她不耐的神情看來,他大概已經在這裡呆站了許久
。「我們這就進去。」他擠出個笑容道。

  蘇弄影看著他。

  「你就不能放輕鬆點嗎?在裡頭等我們的不過是你父親。」她說。

  「和我父親見面本來就不是件輕鬆的事,你馬上就會明白。」

  「還沒進屋你就嚇成這個樣子,我豈不是像入了虎口的羊,既無生機也沒了依靠?」

  「我不會讓父親傷害你的。」他對她說,眼裡寫著嚴肅和決心,「雖然不知道進去後要
面對的是什麼,但我會盡我所能保護你,絕對不讓你受到傷害,這點我一定會做到,請你相
信我。」

  蘇弄影也看著他,數秒後才撇開頭並且說:「我們走吧。」她走在他前頭,毫不猶豫伸
手按了門鈴。

  看著她纖細的背影,感受她堅強的精神,忽然,宋觀浪發覺自己渾身上下都湧起一股想
擁有她的渴望。

  為什麼?為什麼呢?在他生命中首次出現了一個女人,她擄獲了他所有的注意力,撼動
了他缺乏生氣的心靈,令他終於意識到何謂愛情,但是為什麼這女人就永遠地無法屬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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